作为院学生会主席的岑传理代表学生会多次和后勤部门交涉,不过成果并不明显。于是有一天他决定豁出去解决一下这个工作难点,于是带人闯进了院长办公室。
岑传理:院领导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,显得很民主。问我们有什么管理办法和好的建议,我提出可以试试以兵管兵,让学生各班轮流下食堂帮厨,同时让各窗口由学生卖饭,统一结算。此招学校领导说可以和食堂商量。我想,各院校无此先例,让大学生卖饭,天下奇闻,也没抱太大希望。
一周之后,学生会接到学校通知,食堂新管理办法出炉:每班轮流帮厨并卖饭一周。从此,在卖饭窗口里,学生们亲切的面孔换掉了大师傅的“冷脸”。遇到自己班同学买饭时,卖饭者的菜勺还要再少抖两下,于是饭菜大大丰盛过从前。第一个月月底结算时,食堂收入超过了以往,于是超出的部分全部补到下月伙食费中。很快,广院食堂还出现了“佛跳墙”——又便宜又实惠、肉多菜香的伙食引来各大院校师生观摩取经,二外的学生更是经常闻味“跳墙”而来。
77摄影班里有个“卖饭代表”,也绝对称得上是学校的帮厨模范,他就是刘建新。
程鹤麟:忘了从哪天开始,不知他如何打入学校食堂内部,反正突然有一天大家惊喜地发现,学生食堂的售卖窗口里,巍然屹立着我们77摄影班的刘建新。他笑容可掬态度殷勤动作麻利,收饭菜票,唱饭菜名儿:鱼香肉丝一份,米饭半斤,馒头五个……在用餐高峰时段为忙碌的厨房义务帮工,他是厨房工友眼里的活雷锋;为77摄影班同学敞开了优先买饭买菜的后门,他是全班同学的贴心人。
永远笑眯眯、一脸富态的刘建新,很像专职大师傅,有不少79级新生都把他当成了“真厨师”。他仿佛特别了解同学们心中的“真正需要”,于是每次都早早到达食堂,带着一帮人“占领”打饭窗口。
刘建新:大三和大四,我都一直在食堂里头帮厨。因为当时在学校里头,没有更多的社会服务的机会和岗位,作为我来说,真是想为大家做点事。当时食堂确确实实人手很紧张,所以我就跟食堂的大师傅们联系了一下,他们当然非常高兴。其实我也就是帮着打打菜,那时候吧,如果看到我们自己班上同学,那这个菜肯定就要多半份,这种关心实际上是特别朴素的。我现在虽然是河南台管新闻的,但也有点不务正业,也管管食堂。没有别的,也还就是想为大家服务。学校对我的培养和我现在的工作每一个地方都是有联系的。
刘建新的细心和对同窗好友们的热心在韩国强的印象中也十分深刻。
韩国强:记得每次我们下馆子,他都要先拿醋壶倒一碗醋,然后把大家所有的筷子、勺子都涮一涮再让大家吃。他自己会带一个勺子,有鱼什么的,都要帮大家分好。他想得特别周到,包括现在把他们河南电视台的后勤也抓得不错,食堂很出名。
大食代
当时的北京,是很多外地人向往的地方,城市面貌和物质供应都要比各地高出一大截。拿黑龙江来说,粮食供应还是25%的细粮、75%的粗粮,但如果到了北京,用全国粮票来换北京粮票的话,米面占到75%,粗粮只占25%。除了蔬菜品种丰富,供应充足外,北京的肉类供应也非常令人羡慕。北京市民买一斤肉需要交一斤肉票,但如果买两毛钱的肉,则不需要交肉票。两毛钱的肉也有薄薄的一条,足可以炒一个菜了。于是在广院上学对于外地到来的学生们来说,最明显的感觉就是生活水平的提高。
当时大学生一个月的平均生活费是12元钱。两毛五能吃一顿挺好的饭,最贵的菜两毛钱,叫做烧茄子,有一点肉,茄子是油过的。剩下的还有5分钱,甚至两分钱的菜。一天平均花上个四五毛钱,那么12块钱就可以撑着吃一个月,后来慢慢涨了点,大概涨到20块钱。在吃饭的问题上,带工资入学的同学就“豪气”了不少。比如一个月拿40多块钱的钟大年,他很豪爽,所在的小组不论是外出活动还是下馆子改善生活都常常花他的钱。不过比较起来,小组成员王桂华还是最最获益者,因为钟大年一直到现在还在单请她。
程鹤麟:钟大年这项个人优良传统已经保持了三十多年了:热爱买单——凡同事同学聚餐,除非哪个傻小子提前声明(有时提前声明也没用),否则最后买单的一定是钟大年老师或同学。
钟大年:那时候,我们小组六七个人去王府井东来顺吃一顿涮羊肉只要10块钱,不过那也已经是我一月工资的四分之一了。唉,记不清有多少次小组活动,也不知道花了我多少钱,只知道毕业后第二周我结婚的时候,存折里只有100多块钱了。好在太太没有埋怨我,因为,她就是我们小组受益的成员之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