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8年,三味书屋开业,而那正是吴辉老师来到北京教书的年月,这让她总觉得自己像是与它血脉相连。
吴辉老师觉得,学生们对她“莎老师”的叫法,应该算是对她长期研究莎翁的一点褒奖。1999年,当她第一次远渡重洋,曾几何时,书上那些崇光泛彩的建筑,笔力隽永的画作,灵动洒脱的人,全部在眼前慢慢地铺展开来,顺着海洋性空气夹杂的潮湿味道,一起沉淀到脑海。
吴辉老师说,“与其说是我研究莎士比亚,不如说是他在慢慢教会我。二十年里,它带我路遇沿途不同的风景,重逢相见恨晚的自己。”
西方的艺术和文化就这样被渐渐存放安置起来,开始和内心里传统文化的部分和睦相处。如今每当吴辉老师走下讲台,心中觉得有些许空落落的时候,总会想起这些年做访问学者所走过的路,艺术似乎在这条路上留有痕迹,却又隐匿到生活的悄无声息里去。
“带着急切的心绪重新站上讲台”
To be or not to be,被用得烂俗的金句,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,放到人生的不同境遇里,每个人似乎都有不同的答案。
医院是漫天烟火下唱响的悲歌,这里是离死亡最近的地方,却又总是贮藏着最多人的希望。在这里的六个月,吴辉老师像是活过了很多次不同的人生,好像只要她回到这里,就能清楚记起确诊的那一刻。
那一天,在上完课的那个明媚的午后,桌上的体检报告,却给她带来阴雨天,世界好像突然变得很安静,所有声音被旋转到最小处,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。
手术、化疗、放疗,即使是头发脱落掉光,吴辉老师也都坚持下来了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,要坚强地挺过去。在恢复的那段日子里,她时常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走,对周遭的一切充满敬意,似乎那些步履不曾停歇的行色匆匆,平淡而不造作的浮生掠影,正在与她一同重生。
在家中度过了大概半年的时光,吴辉老师几乎是带着急切的心绪重新站上讲台。见到那些久未谋面的学生,将沉淀了许久的思考,重新融入到课堂,想要带着他们到她目力所及更远的地方。